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”的“蒹葭”指什么?“隰有苌楚,猗傩其实”的“苌楚”竟然是奇异果?在《莺飞草长、杂树生花:唐诗植物图鉴》《美人如诗、草木如织:诗经植物图鉴》《草木零落,美人迟暮:楚辞植物图鉴》三本植物图鉴中,植物学家潘富俊以独特视角诠释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。
古典诗歌中的草木,印证人与自然永恒的缠绵,寻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。潘富俊使用现代植物学知识,鉴别草木物种,也鉴赏古典诗词之美。
文/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吴波
以花草之名解读古典文学
想要真正读懂中国古典文学作品,先从认识植物开始。《诗经植物图鉴》精选了诗经种植物,分成了12大类;《楚辞植物图鉴》中把种植物细分成了九大类;《唐诗植物图鉴》则选取了唐诗中的77种植物。书中,花草树木与诗词,自然科学与古典文学,因为作者、植物学家潘富俊而又一次相聚,读者通过全彩的图片和清晰的解说,去了解植物的外形,去熟悉植物的习性,去读懂植物的个性,才有可能接收到千年之前诗人们寄予其中的情感。
对于《诗经》,我们知道它是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,却忽略了它也是诗人们赠予植物的一场盛大命名式。诗人们通过给植物命名,借以寄托情感,咏叹生活;对于《楚辞》,我们知道屈原以香木、香草比喻忠贞、贤良,以恶木、恶草数落奸佞小人,却无法将诗歌中的植物完全与现实生活中的一一对应,潘富俊帮助我们寻找起来;唐诗,我们知道它产量之丰富,境界技术之纯熟,而在那些传唱千古的诗句中,诗人们用花草树木传达着自己幽微曲折的心事。
“或许有人说三千年前的野花乱草是死知识,但千年时空在演化史上也不过一瞬,它们不止跃然文学舞台,更泼辣地存活在今天的山边水涯。不过,当读者发现《小雅·采薇》中的‘薇’不是蔷薇而是野豌豆花,《召南·采苹》中的‘苹’不是苹果而是田字草,《谷风·采菲》的‘菲’竟是大白萝卜时,还是有必要先做些心理建设,别抱怨现实磨损了诗意。”
书摘1
《诗经》时代
常采食的野菜有哪些
野菜采集原是初民最早的经济活动,《诗经》时代农业虽然发达,但农业生产的对象还是以谷类为主,《小雅·楚茨》之“自昔何为,我艺黍稷”,和《小雅·甫田》之“黍稷稻粱,农夫之庆”可以为证。日常食蔬、药材主要仍采集自野生植物,甚至在谷类粮食不足时,采集野菜以充饥肠。
根据《诗经》内容,当时采集的种类很多,至少有30种以上。其中常采食的野菜的有:荇(莕菜)、蒌(蒌蒿)、薇(野豌豆)、蕨、苦(苦菜)、荠(荠菜)、葵(冬葵)、藜、莪(播娘蒿)、芹(水芹)等。其中苦菜很早就成为常蔬,不仅寻常百姓食用,还是王公富室的菜肴;而冬葵是白菜出现以前的“百菜之主”,是千百年来中国百姓喜爱的佳肴。
野菜的食用法有生食、煮食,或腌渍成腌菜。如果是生食,洗净后蘸各种调味酱,配谷类进食。不过,当时食用野菜多半用煮,例如《小雅·瓠叶》:“幡幡瓠叶,采之烹之。”煮的是瓠叶。煮野菜一般用盐和梅调味,如《尚书》“若作和羹,尔惟盐梅”所言。《诗经》提到辛辣芳香的调味品有椒(花椒)、蓼(水蓼)等。另外,将野菜腌渍而成的菜蔬叫腌菜,古时称“菹”。《小雅·信南山》:“疆场有瓜,是剥是菹。”《周礼》中提到“七菹”,分别为韭菹、菁菹、茆菹、葵菹、芹菹、箈菹、笋菹,可见当时腌菜盛行。
书摘2
《楚辞》为何
极少咏颂粮食作物
楚国所在地主要是长江流域,土壤肥沃、物产丰饶,这种客观因素也反映在《楚辞》秾艳的文采中,由于食物不虞匮乏,《楚辞》中也鲜少出现咏颂经济植物或粮食植物的篇章。各篇章中出现次数最多者大多为香草、香木这类隐喻性的植物,经济植物反而零星散布在某些篇章的文句中。
《楚辞》中,提及植物种类较多的篇章有《离骚》《九歌》《九章》《七谏》《九叹》及《九思》等篇,各篇出现二十一至三十二种植物。而在《楚辞》的百种植物中,出现次数最多者为芷(白芷)及兰(泽兰)。白芷自古即为重要药材,全株具香味,全书共有九篇十五章二十六句提到白芷;泽兰为有名的香草,可供作香料及辟邪,《楚辞》共有八篇十五章二十六句提到泽兰。其他出现次数较多的植物尚有蕙(九层塔)、江离(芎藭)、桂树、花椒、肉桂、荷花、杜若(高良姜)、荪(菖蒲)、杜蘅、薜荔、辛夷(木笔)、棘(酸枣)、木兰等,由此可以见出其中多数为香草或香木。
不同于《楚辞》,《诗经》所处的*河流域和*土高原,则因“土厚水深”,粮食生产不易,民风多尚实际,对影响民生甚巨、庶民赖以生存的粮食作物及经济植物多所着墨。所以《诗经》各篇章中大量出现黍、麦、小米、稻等粮食作物,以及桑、枣、葛藤、瓜类、大豆、大麻等经济植物。
文图并茂介绍植物,以上为扶桑介绍,详尽生动。